第一章 我是无赖我怕谁-《明末极品无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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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他们素闻这一直当庄把骰子的童牛儿年纪虽小,却最好逞勇斗狠。且诡计多端,无赖难缠,是个面上带笑、背后捅刀的冷血阴毒之人,极不好惹。在这御林军甲字营里混了三年有余,从来都干着断子绝孙、不计报应的无耻勾当,早将狠恶之名扬播得满京城皆知,也算个叫得响的人物。各处每当提起来,都不禁要皱起眉头叹一声,道:“那个无赖,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些,小心日子从此就不太平了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恶名传扬日久,叫童牛儿好不得意。自觉得‘无赖’二字是最好听的评价,犹如一件护身符,让他无论怎样为恶,都没人敢来管束,岂不痛快?

    输掉银钱的外营众兵士掂量再三,心知惹不起这个无赖。无奈只得忍下胸中恶气,各自低头闷闷地走出厅房,解下拴在檐前的马匹,乘夜色回营去了。

    童牛儿见众人散尽,向对面的卓十七哈哈一笑,脸上得意之色淋漓,将怀中的大金小银弄得叮当作响。

    卓十七虽比童牛儿还大两岁,但在他面前却怯如孩童。嘿嘿笑着道:“牛儿哥,看我今日演得如何?”

    童牛儿自怀中摸出一锭足色银块,掂了掂,约有五两左右。抛与卓十七,道:“不错,过几日你再找几个冤大头来,我们仍旧合伙欺他钱财。”

    卓十七将银子接入手中,笑得眉眼齐动。

    见童牛儿正将桌上的骰子收入怀中,奉承道:“牛儿哥,你这手丢天九的绝活真是无敌,便寻遍整个京城怕也没人能比得上。”

    童牛儿嘻嘻笑着向他眨眨眼睛,道:“那是自然,就靠这一手混饭吃呢。不然每月千两的花销向谁讨取?靠兵饷那几个老钱怕不饿死才怪。”卓十七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二人并肩走出议事厅,见满天已星月光明,交辉映灿。夜风迎面徐徐吹来,其中夹带丝缕凉爽,如美人呵气,惬人心意。

    卓十七素知童牛儿贪财好色,此时有大把银钱在手,必定按捺不住。于是讨巧地进言道:“牛儿哥,初更还未打,且去找个姐儿逍遥逍遥?”

    童牛儿闪披军衣,双手负后慢步走着,倒有几分老成模样,看着与他的幼稚年纪不相符。听卓十七如此说立时勾起兴致,撇嘴道:“有什么好去处?”

    卓十七自然早有成竹在胸,但仍假意思谋着沉吟片刻,道:“听说春香院新来一名头牌,小模样俏得没的说,人称赛天仙。去瞧瞧如何?”

    童牛儿眼中亮光一闪,干脆道:“走。”

    自御林军的甲字大营中出来时,童牛儿已将赭色军服结束整齐。一手压住腰间挎的黑鞘制式长刀,和卓十七懒散而行。

    卓十七比他高出一头有余,生得虎背熊腰,壮如一座铁塔。但胆儿却小,每次与人撕打,总要童牛儿跳出救他。

    童牛儿身形并不矮小,只是天生的削肩拢背,看着有些单薄,似是软弱易欺之辈。其实最凶狠不过,逢到逞勇之时,每捅一刀、每打一拳皆向人致命的要害处下手,恨不能只一招便取人性命才觉得痛快。

    刚入军营时,人皆不识他本性,少不得受欺。待斗过三、五次后众人才知他视自己的性命如屎尿般贱,别人的自然更不看在眼里。加上出手极快,一点预兆没有就能操刀相向,是个心里发狠的恶鬼,很快都怕了他。连在营中混了十余年的老兵油子都陪着笑脸叫他一声‘牛儿哥’,给三分颜面与方便。

    卓十七与他共寝一通长榻,抵足而眠,交往自然密切。二人都是狡诈心性,一样的吊儿郎当货色,脾味相投,自然狼狈成奸。整日形影不离,合伙欺人骗财,诳吃哄色,日子过得倒也十分的滋润。

    此时夜色虽暗,但白日暑热尚未散尽,屋中酷闷难耐,呆不住人。叫街上人影重重,各自游荡,朦胧望去,如钟馗出行,让夜鬼当街。

    二人刚走到十字街的市口,见一彪马队正自东面急急地奔过来,百十几只明油点起的火把举在手中,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马蹄踏在当街的青石板上如敲玉鼓,声音清脆,震人耳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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